【杰岚】萤蝶
AU设定，赵礼杰x朱骏岚
推荐BGM《Die for you》—— Grabbitz
一
上午九点。
“叩叩。”朱骏岚准时打开房门，敲了敲门框，“赵礼杰过来帮忙。”
赵礼杰起身跟着朱骏岚进房间，套房内间不大的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档案袋。
“坐。”朱骏岚拉开椅子，两人并肩坐在一起。
“帮我查点资料吧，我找找是哪个文件。”朱骏岚在桌上堆叠的文件里翻找，堆成小山的打印件像没有出口的迷宫，朱骏岚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脖子，白皙的脖颈立刻红了一片。
赵礼杰快速又轻地拍掉朱骏岚的手，准确的从文件堆里刨出一个档案袋。
“别抓了，是不是这个？”
朱骏岚点头，“是，你查一下当月的记录。我来联系人。”
赵礼杰“嗯”了一声，搬着椅子坐在一边上网查资料。
朱骏岚抓起手机，在按下通话键之前，突然想起刚刚赵礼杰的动作，愣住。
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？
朱骏岚是三天前遇到赵礼杰的。
准确点来说，是“捡”到。
第一次出国就丢了行李，紧接着手机掉进莱茵河，赵礼杰在这家宾馆大堂从中午坐到凌晨，总算碰见一个愿意让他借宿且看起来很正经的人。
朱骏岚的助理想给赵礼杰一些钱打发人走，赵礼杰很执拗地拒绝，他问了机场，行李需要十天才能送回来，自己可以给朱骏岚他们帮忙打工，以工抵住。
朱骏岚的语气颇为惋惜 “可是你法考没过耶。”
“重申一下，”赵礼杰一脸严肃，“是法考还没出分，这很重要。”
看着赵礼杰，朱骏岚忽然想起当年他和室友一起备战法考的日子。
“行吧，那帮忙查查资料什么的也能用，就当带实习生了。”
两位助理本有异议，但在朱骏岚“不然你帮我？”的眼神中，名为助理实
为保镖的两人把意见咽了回去。
酒店仅剩的一间行政套房内，朱骏岚在内间，助理住侧间，赵礼杰睡沙发。
第一夜，朱骏岚整晚没睡，有些担心赵礼杰会不会是团伙作案。
按掉刚响起第一声的闹钟，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，从舒适柔软的床铺里坐起来。
倒是蜷缩在套房外间沙发上的赵礼杰看起来睡了个好觉，一扫昨日丢行李的郁闷，打理好头发又是元气满满的男大生。
一夜没睡的朱骏岚起床没多久就开了两个小时的会。
看着桌上逐渐摆放失序的文件，和不断弹窗的社交软件，朱骏岚自暴自弃地想，宁可冒危险也不能放过外屋的廉价劳动力。
“赵礼杰，过来帮忙。”
二
两人忙了一上午，终于定下计划。
朱骏岚要找的酒厂已经改建成私人住宅，相关知情人走的走散的散，想问消息，只能从住宅主人这里入手。
屏幕前，赵礼杰和朱骏岚的脑袋凑在一起，近得可以闻见彼此相同香味的洗发水味道。
朱骏岚浑然不觉，他盯着屏幕上住宅主人在社交软件上分享的日常，咬着手指推算要去哪里找人。
“上周是周四，再往前翻还是周四，赵…”朱骏岚想喊赵礼杰查一下上月31号是不是周四，侧头的一瞬间，却撞进他深沉的眼神。
“喂？”
只是一瞬间，快得像错觉。赵礼杰拉开距离，接上朱骏岚的话，“31号是周四，往前翻半年，每周四固定去北街的尤斯顿酒吧，下大暴雨都去。”
赵礼杰垂在椅侧的手指蜷缩起来。
还不能暴露。
好在朱骏岚的注意力都在线索上，他看了一下手机日历，今天正好是周四。
“那走，去看看。”
北街，尤斯顿酒吧。
赵礼杰和助理阿真、阿强坐在吧台，余光去看卡座里说笑的两人。
眼下是旅游旺季，酒吧里经常出现异国游客，这样他们四个同时出现在小小的酒吧就显得十分合理。
老板为了这几位出手阔绰的中国游客，特地放了几首中文歌曲。
“阿珍爱上了阿强，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…”
赵礼杰笑点很低，但是现在他没心情笑。
酒吧里人不少，但是朱骏岚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。
朱骏岚换了身浅色衣裤，温软的语调在切换语种后依然有效，加之刻意夸张的语气，明媚的眉眼，听人说话时闪闪发亮的眼睛，像极了涉世未深的学生。
第三次拒绝来搭讪的人后，赵礼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，假装受不了酒吧的氛围，和两位助理说了一声，离开酒吧。
赵礼杰从正门出去，绕到酒吧后门，靠在墙上等待。
不多时，旁边的暗巷传来脚步声，温柔的男声和另一道略显猥琐的笑声很快消失，取而代之是拳拳到肉的闷响和惊恐的惨叫。
“滚！”
住宅主人听不懂，只是看面前的人停下手，连忙捂着青肿的眼睛跑出暗巷，然后又被墙边站着的人影吓了一跳，哭喊着跑远了。
朱骏岚看见地上的影子，冷声道“出来。”
反正目的已经招惹这些人，他不介意再揍一个。
对方披着一身月光走进暗巷，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哪里都很出众。
是赵礼杰。
朱骏岚有点错愕，他来不及换上往常的温柔面具，索性懒得演戏。
“都听见了？”
赵礼杰点头，他看着朱骏岚一半照在月光里一半隐于黑暗的脸，真诚地夸赞“你说英语很好听，显得粗俗的词语都优美起来。”
“……”
朱骏岚想起刚刚一边打一边展现的骂人毕生之学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这句阴阳怪气。
他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上沾的血，解锁刚抢来的手机，滑屏寻找信息。
“这样不会打草惊蛇？”赵礼杰没想到朱骏岚说的彻查如此简单粗暴，“万一他害怕跑了，好多人都会知道你在查酒厂。”
“喂？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朱骏岚头也不抬，眼镜片上映射快速切换软件的手机屏光。
“知道你的计划我才能帮你啊。”
朱骏岚终于抬头，“帮我？”
他熄掉屏幕，一步一步走近赵礼杰，直到把对方困在他与墙之间，像是一个拥抱。由于身高差距，他只能仰起头看人。
“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故意把人吓走，目的是把动静闹大。”赵礼杰低头，上目线显得朱骏岚的眼睛更圆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。
但他不是住宅主人。
“你不是来调查酒厂的，我想听实话。”
“实话？”朱骏岚撑在墙上的手缓缓收回来，游蛇一般，从赵礼杰的T恤下摆伸进去，顺着脊骨从后腰一节一节摸上去，趁人注意力在他手上时，突然垫脚在赵礼杰耳边有技巧地吹了一下，柔声道“那你说实话了吗，小朋友。”
赵礼杰身体瞬间绷直，朱骏岚向下瞥了一眼，是意料之中的反应，他退回另一面墙靠着。
想起赵礼杰说的分手散心的出国理由，朱骏岚终于找到机会反击他之前的阴阳怪气，“微博多少？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，哦对，前女友。”
“行吧，我坦白。”赵礼杰换个站姿，把低头时滑下的眼镜推回去，“家里催相亲，我出柜了，连人带包被扔出来，丢行李是真的，没遇见你的话，我只能当掉手表。”
朱骏岚没说话，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。
赵礼杰现学现卖，学着朱骏岚的样子，向他靠近，循循善诱。
“把水搅浑，凭你自己，真的能全身而退吗？阿真防着你，阿强反应慢，只有我能帮你。”
手刚撑住墙面，赵礼杰被朱骏岚一把推开。
“我不和男人抱。”朱骏岚冷淡道。
气氛被打破，赵礼杰无语“住宅主人不是人？你那会快贴他身上了。”
“那是任务对象。”
朱骏岚的世界观，男的、女的、任务对象。
“你走吧。”朱骏岚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钱夹，抽出所有的钞票递给赵礼杰，“我自己的事，不喜欢牵扯别人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赵礼杰突然有点恼火。他闭上眼，平静情绪后，拿着钞票大步离开暗巷。
看着赵礼杰重新身披月光，越走越远，朱骏岚收回视线，点了根烟，给阿真阿强发信息。
别再靠近了，赵礼杰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朱骏岚想。
三
翌日早晨，朱骏岚没等到早餐，先是听到服务员的一声惊呼。
打开门，衣服上沾满各色脏污的赵礼杰抱膝坐在门口，凌乱的头发上甚至粘有两块鸡蛋壳。
服务员看他认识赵礼杰，连忙捂着鼻子离开。
“不是告诉你走吗？”朱骏岚低声警告。
赵礼杰无视他的态度，从口袋里抽出干净的封口塑封袋，里面是一页揉皱又抚平的采购单。
“你要的证据。”
赵礼杰的目光坚定，漆黑的眼透出一点狠劲看起来成熟又野性，“我说了，我能帮你。”
灼灼目光，好像真的有温度。
朱骏岚习惯了自力更生。
执意要帮忙的人是第一次出现，竟然让他手足无措。
“先进来洗澡吧。”朱骏岚进屋，找阿强要干净衣服。
赵礼杰在城西的垃圾场翻了一晚上，终于找见这张轻飘飘的采购单。
他抱着杯热水，一边说一边打喷嚏，看得朱骏岚眉头直皱。
温热的手掌附上额头，打断了赵礼杰的话，他扭掉朱骏岚的手，“怎么可能发烧，回来之前我去酒厂那儿绕了一圈，那人胆子太小，已经在搬家了，这不安全，我们得换个地方住。”
抵达小城的旅游团帮他们掩盖行踪，同时带走了住宿选择权。
这次的旅店连行政套房都不剩，好说歹说加了钱才住进店里唯一能分出两个房间的员工宿舍。
头脑灵活但身娇体弱的男大学生发起低烧。
阿真阿强在外屋打地铺，赵礼杰和朱骏岚在里屋睡床。
本来是想把床让给赵礼杰的，但朱骏岚明天早上要和家族通话，他需要相对高质量的睡眠以保证智商在线。
“睡吧睡吧，现在的我对你造不成威胁。”赵礼杰蔫蔫地，本就低沉的嗓子显得有些沙哑。
朱骏岚帮他掖好被角，举起自己的拳头，“你看这是什么啦？”
赵礼杰没带眼镜，他眯着眼看朱骏岚的手，想了想道“让我守（手）住底线，不要半夜偷袭？”
“不是，我是想告诉你，这是沙包大的拳头。”朱骏岚拍拍赵礼杰的脑袋，“就算是平时的你也对我造不成威胁。”
“……”，赵礼杰转过身背对他，“晚安。”
关掉灯，室内一片黑暗，朱骏岚想等身边人睡着了再睡。关灯没十分钟，赵礼杰翻身翻了十几回。
室内重新明亮。
“hello？不睡觉的话出去跑两圈吧葛格？”
“不是，”赵礼杰看起来有点尴尬。“我睡觉习惯抱点东西，之前的沙发上有个抱枕，突然没有了有点不习惯。”
朱骏岚抽出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塞进他怀里，决定献祭枕头换睡眠。
“谢谢。”赵礼杰礼貌道谢。
朱骏岚起身关灯，刚想笑他两句，一转眼发现人已经睡着了。
和早上拿着证据说要帮他的强硬不同，紧紧抱着枕头睡得香甜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小孩。
朱骏岚觉得赵礼杰的气质矛盾又特别。
聪明机敏又礼貌真诚，看起来靠谱偶尔有点幼稚，介于无法定义的青涩和成熟之间。
是无论谁提起，都会夸一句“好孩子”的那种。
如果平静的念完大学，在普通的工作场合遇到这样的后辈，他真的会心动。
朱骏岚盯着漆黑的天花板，闭上眼睛。
可惜。
很久没做噩梦了，可能是因为就生活在噩梦里。
朱骏岚梦见名义上的长辈们按着自己坐在餐椅上，动弹不得。
他们打量着他，目光像在给一件商品定价。
“你是这里的一份子。”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
有人在他耳边呢喃。
朱骏岚睁眼，目光平静。
他是家族送给这座城市的礼物，但他可不是自己绑好蝴蝶结任人宰割的性格。
逃不逃得掉，自己说了算。
天蒙蒙亮，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缝隙漏进来，让他看清导致自己做噩梦的罪魁祸首。
抱枕踢到一边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赵礼杰挤在一个枕头上，赵礼杰贴在他耳边，温热的鼻息吹热了一边耳朵，指如竹节的修长大手一只搭在他胸口，另一只搂过他脖颈——完全是赵礼杰抱抱枕的动作。
朱骏岚摸了摸赵礼杰的额头，确定他不再发烧后，连人带枕头踢出卧室。
电话接通，家族对朱骏岚的隐瞒毫不知情，同时对出卖朱骏岚行踪的消息只字不提。
看起来兄友弟恭的画面，句句都是博弈。
家族希望朱骏岚收回酒厂，同时被当地的势力处理掉。
朱骏岚要把动静闹大，趁乱消失。
他还是没把所有计划告诉赵礼杰，只是让他帮忙拖住阿真，方便自己行事。
一转眼，就到了第八日。
距离赵礼杰拿到行李离开还剩两天。
朱骏岚的计划也接近尾声，只等多方谈判那天金蝉脱壳。
阿真阿强被他俩支走到隔壁镇探消
息，最快也得明天上午才能回来。
现在，要解决一下其他的事情。
赵礼杰打开门，门外是拎着漂亮纸袋的朱骏岚。
“喏，给你的谢礼。”精致的盒子里是三枚不同口味的车轮泡芙。
赵礼杰有点惊喜“谢谢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食。”
咖啡怒放四块方糖还嫌苦不喝，正餐吃不了几口但是甜点能炫两份，想不知道也很难。
朱骏岚现在也很喜欢暗戳戳的阴阳怪气，“我猜的，能猜对真是太幸运了啦。”
他从小冰柜里摸出一瓶酒，找了两个杯子，看向赵礼杰“坦白局，一杯一个问题，来不来？”
不知道喝到了第几轮，朱骏岚终于问出他今晚唯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。
“赵礼杰，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？”
五
第一次坐在朱骏岚身边帮忙的时候，赵礼杰安静看着青年苦恼地翻找文件。
朱骏岚换下开会的西装，穿一件修身的纯色白T，动作大时隐约能看到胸腹的肌肉。和三年前相比，壮实了一些，栗色的头发，无框眼镜，不再是文弱的模样。
和朱骏岚有关的事情，总是很魔幻，赵礼杰想。
三年前夏天一个普通的周末，赵礼杰买了奶茶泡芙准备回宿舍看比赛，在学校大门口被人叫住。
对方穿着粉领学士服，递过手机问自己能不能帮忙拍张照片。
赵礼杰看了眼手里奶油快化掉的泡芙，往单车把上一挂，还是答应了。
镜头里，对方的笑容有些勉强，赵礼杰拍了两张，刚想提醒对方换个表情，就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喊“别拍了，赶紧走。”
赵礼杰回头，黑色轿车上下来两名壮汉，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。
穿着学士服的人匆匆跑过来，向他道谢。赵礼杰这才看到对方的脸，对方的眼睛很漂亮，但是看起来很疲惫，嘴角有一块不明显的淤青。
“需要援助吗？”还手机时，赵礼杰小声说。
对方摇摇头，递给他一把钥匙。
“谢谢你，这是南门教师小区7栋102的钥匙，房子有半年的租期，我用不上了，就当你帮我拍照的谢礼。”
“朱骏岚！”轿车旁的人不耐烦催促。
赵礼杰侧头看身边的学长，对方深吸一口气，挺直脊背，穿着宽大学士服依然显得单薄的身影，一步一步向马路对面的轿车走去。
推着单车路过礼堂，赵礼杰听到几名正在空地布置展板的学妹小声议论。
“朱学长好可怜，他家怎么不早点来认孩子啊，那就不用因为交不起学费休一年学了。”
“但是来的人看着好可怕，朱学长工作都签了，看着是不想回去，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跟他们走了。”
几位学妹布置好便离开，露出身后精致的展板。
一排排帅气漂亮的正装照片露出来，展板左上角，是赵礼杰刚见过的人。
——法学院优秀毕业生 朱骏岚
赵礼杰看着手里的钥匙，跨上单
车，直奔南门教师小区。
学校坐落在市区，很多老师会把教师小区的房子便宜租给刚毕业需要周转的学生。
房间很空，没落灰的物品只有一件喝掉两瓶的农夫山泉，像是刚租下来还没收拾。
赵礼杰和做私家侦探的朋友一起把不大的房间翻了底儿掉，确实没有朱骏岚留下的任何线索。
李炫君拍拍赵礼杰的背，“按照我掌握的信息，他应该只是把租期送你了，没有藏线索求助的意思。”
朱骏岚靠自己打工赚学费，他和班上同学、室友关系很好，却没向任何人求助过。
大三没攒够学费就休学，是带他做项目的导师路过商场看见做销售的他才知道情况，几个老师凑钱给他交学费让他赶紧回来上学。
好不容易毕业签了工作，突然冒出一伙人，说他其实是家族的一员。
DNA报告宣判了羁绊，长辈们表现出虚假的热忱，同学为他有了归属而高兴。
只有朱骏岚自己知道，这辆轿车在大二那年就来过几次。
却从未伸出援手，冷眼旁观，只等待他有价值。
发现朱骏岚休学的老师，带完毕业，正巧是升入大一的赵礼杰的班主任。
赵礼杰记得老师语重心长向他嘱咐，当班长一定要心细一点，及时发现同学的问题。
他以为朱骏岚这个名字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。
没想到成绩项目各项优秀的他，却始终超越不了朱骏岚的成就。
赵礼杰很少拿第二，没想到踢到最硬的铁板是一位只留下名字的学长。
图书馆里，一本很少有人看过的专业书旁边，赵礼杰找到朱骏岚落下的笔记本。
相同的见解，共有的思路，他对朱骏岚的印象从劲敌变成知己。
“朱骏岚。”赵礼杰一字一顿，默念这个名字。
手机一震，是李炫君的短信。
“接到一个跟踪你学长的委托，来不来？”
六
相遇的第九日。
距离赵礼杰拿到行李离开还有一天。
夜幕降临，朱骏岚换好西装，打理好头发，接过阿强递来的公文包，前往谈判会场。
赵礼杰没跟来，阿真阿强守在别墅门口，突然听见一声巨响，别墅二楼落下一个人。
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，来自不同势力的几伙人扭打在一起，统一的黑色西装在扭打中分不清谁是谁，场面一度混乱。
刀棍碰撞声，怒吼声，人群倒地的闷响混在在一起。阿真从窗外徒手爬到别墅三层，在人群中寻找朱骏岚。
而此时的朱骏岚正往市中心的广场跑，集市的灯火近在眼前，身后追来的人一脚将他掀翻，他飞快地一滚，躲掉致命一刀，捂着受伤的左臂站起来。
“小岚总，对不起了。”对方的双眼死死盯着他，宣告这段血缘即将结束。
会这么称呼他的，只有家族的人。
说话间，无人的小路上突然冒出一个青年。
青年瘦瘦高高的，穿着亮色T恤，带着耳机哼周杰伦的歌，像是来旅游的大学生，溜溜达达走到他们面前时，适时的表现出惊恐。
“小子，滚远点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”瘦高的青年满口答应，却突然飞起一脚踢到杀手的刀，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抽出针剂，迅速打入杀手体内。
确认对方晕过去，赵礼杰拉起朱骏岚的手，跑进灯火通明的集市街。
集市暗巷里，两人惊魂未定，分别靠着墙砖平复喘息。
“胳膊怎么样，还有哪儿受伤吗？”赵礼杰凑过去想看朱骏岚的伤，被他躲开。
“赵礼杰，这杯酒先欠着，我还有一个问题。”
坦白局那天，聊完认识经过，朱骏岚已然喝断片。
“为什么帮我？”
赵礼杰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，甚至在图书馆收到李炫君短信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。
他为什么执着于帮朱骏岚，为什么执着于让朱骏岚看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。
快十天的相处，他有答案。
“因为喜欢你。”
“那为什么喜欢我？”
赵礼杰不解“喜欢需要理由吗？”
朱骏岚更不解“喜欢不需要理由吗？”
独自长大的青春，他习惯所有的东西都有筹码。
“喜欢的理由，是把我活着交出去可以换一百万赏金吗。”
朱骏岚本不想这么说的。
可事实就摆在眼前。
赵礼杰垂眸，果然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。
出柜是真的，丢行李也是真的。
赵礼杰确实没骗人，只是没有说委托的事。
就是这样的情况下，他依然收留了赵礼杰。
集市的人声隐隐传来，卖玩具枪的小摊放着最近大火的射击游戏的主题曲。
“Time slows down when it can get no worse”
“朱骏岚，你觉得自己值一百万吗。”
“All forgotten 'cause that's all they'll be”
“不值。”朱骏岚斩钉截铁。
赵礼杰笑了，他看着朱骏岚，对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迷茫。
这次分开，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朱骏岚了。
他还有很多话没和朱骏岚说，还有专业问题没和朱骏岚交流。
母单二十多年，好容易找到了爱情，故事短得堪比可怜的花期。
“Now there's only one thing I can do”
赵礼杰扣住朱骏岚的后脑，怼上去一个气势汹涌的吻。
看起来霸道的动作，落在唇上，却是轻柔纯情的触碰。
“Fight until the end like I promised to”
赵礼杰放开朱骏岚，替对方理好翻折的衬衫领子，后退一步。
“往城东走，过了大桥就没有监控了。费勒街77号，门口挂着一幅地图那家，是给钱就治的小诊所，记得包扎伤口。”低哑的嗓音，听起来有些伤感。
“至于我，”赵礼杰轻笑，“你不是觉得和自己相比，一百万更值得吗，可我今天就要放你走，和你想象的选择不同，原因的话，见不到我的日子里你慢慢想吧，省得把我忘了。”
“现在，”赵礼杰轻轻一推，把朱骏岚推进集市灯光能照到的地方，“就用你选择的方式收场吧。”
时隔三年，朱骏岚又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耀眼的灯光下，一如清贫但美好的大学时。
纤细的手臂高高扬起，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，一把又一把的钞票自手中洒落，像是围绕他的点点萤火。
人群沸腾，疯狂的人群向他涌来。
大大小小的领奖台，远比广场宽敞优雅。
但是当领奖的朱骏岚目光扫过台下，却找不到目光可以停留的地方。
隔着涌动的人群和同样阻挡视线的钞票，朱骏岚却能在流动的缝隙里，精准地和赵礼杰对视。
他张嘴，无声的讲出两个字。
赵礼杰站在刚才的暗巷，看着朱骏岚的身影淹没在人海。
他掏出近十天未使用的备用手机，安卡开机。
“喂？”一道曾经出现在朱骏岚的远程会议中的苍老声音。
“人追丢了。”
七
第十日
拿到行李的赵礼杰再次来到机场。
八
三年后
田野和李炫君受邀，出国参加赵礼杰的婚礼。
“念完硕又开始念博，三年没回来不说，突然就要结婚，你见过他男朋友吗？”田野问。
隐约猜到对方是谁的李炫君决定保留惊喜，“说是他博士同学，去了就知道。”
婚礼上，站在赵礼杰身边的青年有着柔软的棕色头发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让人过目难忘。
“你们好，我是fofo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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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的有些乱，设定有bug的话请无视它吧>-<
祝23电成绩棒棒，今日加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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